一场凉丝丝的秋雨轻轻地抚过江面,将个涛涛的赣江浣的靓丽可人。我依在滕王阁顶层的回廊上望着这像玉带绕山而过的赣江,望着江面随风而舞的白帆。
“先生,劳您驾,帮个忙好吗?”我转过身,一位身着白色短袖上衣,印花牛仔裤的女孩手举着个傻瓜相机望着我。
“不客气。”我接过相机,“怎么照,是要赣江还是要滕王阁。
“我都要。”她说着把长长的黑发往后一甩,依在阁的一角。“先要江吧。”她说完自己咯咯地笑了起来,“先生,北方人吧?”
“您怎么知道?”
“因为您要说话的,还有你长得很魁梧。”
“是吗?”我也被她逗笑了。
“一个人,是公出?”
“是的,您呢,小姐?”
“一个人,不过是自费。”她转过身从我手里接过相机,“我是北大历史系的,正在搞毕业设计。”
“写滕王阁的论文?”
“您怎么知道?”她盯盯地瞅着我,把手伸了过来,“认识一下好吗?我叫杜梅。”
我很尴尬地握了下对方白皙细软的秀手,“王莹,家住沈阳。”她笑着道:“我非常喜欢中国的古文化,特别是这江南三大名楼。”
“尤其首推滕王阁。”
她瞥我一眼笑了:“您这个人……”说着侧身俯瞰着被夕阳烧红了的江面,波光粼粼,帆影像熟透了的红叶,挂在水珠上。“叫您大哥好吗?”我一愣,她回眸注视着我。
“可,可以。”我有点语无伦次,也不知自己怎么了。
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,大哥,这句子多美。”
我突然想起这是唐朝诗人王勃的名篇《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》里的佳句,不由记起了后几句,“渔舟唱晚,响穷彭蠡之滨,雁阵惊寒,声断衡阳之浦。”
“大哥,您好棒啊。”
她拉住我的手笑着。
我忽感一阵脸热忙将手抽了回来,我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女孩子,我也没有想到我们熟悉得这么快,好像很谈得来,难道都是落在异乡的两只孤鹜吗?
我讲不清,因为人是个古怪的动物。
我们从唐永徽四年,滕王李元婴创建滕王阁谈到现今这29次的重建,我们好像有谈不完的话,谈古论今,滔滔不绝。
街市的华灯、江面的渔火在告诉我们该分手了,在江边我们道声晚安,她说住在同学家,我说住在沿江路88号的凯莱大酒店,双方没有留下地址,也没有留下可以通信的姓名。
晚上,当我躺在招待所的床上,望着窗外淡淡的星河,却久久不能入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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